顾栀栀自认为自己的表现是从容的,大方的,可傅彦舟仍是沉眉不悦。
“我不许你回国,你就追到了巴黎,顾栀栀你到底还要不要脸。”
只一句话,就让顾栀栀原本滚烫的心瞬间冷到冰点。
她攥了攥手心,别开眼,不去看傅彦舟那满脸的淡漠,哑声解释:
“傅先生多虑了,这是我开的店,我并不知今日的客人是你。”
“你的店?”傅彦舟不屑地冷哼了一声。
“上午刚叫律师发遗嘱引起我的注意,下午就在这里偶遇,你觉得我会相信这只是巧合?”
“顾栀栀,你这些小手段完全激不起我的任何爱怜,只会让我感到无比厌恶。”
顾栀栀僵立在原地,发白的嘴唇颤抖不止。
这5年来,为了挽回傅彦舟的心,她确实花样百出。
可这一次,他是真的误会了。
胸口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疼,顾栀栀别开眼,忍住不让眼泪掉下。
这时,店员带着一个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。
“傅先生,陆小姐,这可是我们老板接的最后一单,她是摄影界的小天才,拿过很多大奖的,你们婚纱照,她一定会拍的美美的。”
那女人走过来挽住傅彦舟的胳膊,笑着开口:“见你们聊了有一会了,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呀?”
傅彦舟一愣,嘴唇几番轻颤,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
“不认识。”
顾栀栀主动开口:“刚刚是我认错人了,抱歉。”
陆婉闻言,脸上笑意不减:“不怪,不怪,他经常遇到这种麻烦,我的朋友都说是他长得太帅了,引得那些女人故意找借口搭讪。”
“如果不是我连儿子都有了,我还真不放心把他带出来。”
说完,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合照,置于顾栀栀眼前。
“这是我们的儿子,你看他长得像他还是像我?”
照片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像是一把尖刀,捅得顾栀栀心口一片血肉模糊。
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,她扯紧喉咙,哑着嗓子问道:“我看不出来,不过他很可爱......他现在几岁了?”
陆婉满眼幸福地答道:
“马上5岁了。”
5岁?
顾栀栀心跳陡增,抬眸看向傅言舟,声音明显地颤抖起来。
“那他的生日是?”
傅彦舟迎着她的视线,淡淡开口。
“11月8号。”
顾栀栀脸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。
5年前的11月8号,是她被傅彦舟逐出家门的日子。
而在那日的十天前,傅彦舟刚跟她在床上厮混了3天3夜,离别时他向她保证过,等他回来他为她办一场铺满鲜花的婚礼,娶她为妻。
顾栀栀永远忘不了那晚傅彦舟跪在她面前发誓的样子。
他说;“只要你不嫌弃我老,往后年年岁岁我们一起携手。”
“栀栀,你愿意在户口簿上为我改个身份吗?”
从前甜蜜的回忆,此刻全变成了剜心的刀。
傅彦舟早就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,而她只不过是正主怀孕时的消遣品。
他结婚生子,而她还用最后的生命为他们喝彩。
心口骤然决堤,委屈与辛酸如洪 流般从心底呼啸,顾栀栀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“抱歉,我突然有点不舒服,这单生意我不接了。”
傅彦舟一怔,随即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,似是对顾栀栀的这个决定很是不满。
一旁的陆婉也跟着不悦起来:“顾小姐,我们三个月前就预约了拍摄,现在我们人都到巴黎了,你这样做是不是欠妥?”
顾栀栀此刻犹如一具被抽干灵魂的木偶,呆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我愿意付10倍价钱。”
浑浑噩噩中,傅彦舟的声音再次她耳边炸开,他走到顾栀栀面前,打开手机迅速转账50万。
“婉婉很喜欢你拍的照片,我不想令她扫兴。”
“完成这单生意,我就考虑做你的遗嘱继承人。”
傅彦舟的声音很轻,刮在顾栀栀的耳边时却犹如十级台风。
她转身掩去眼角的酸涩:“好,但我明天就要离开巴黎,你们要拍的话,可能出不了外景。”
傅彦舟皱眉:“离开巴黎,去哪里?”
顾栀栀心口一紧,沉默良久后,一字一顿地开口。
“圣托里尼。”
那是她为自己选的埋骨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