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飞机上,岑秋不禁回忆起和席鄢之结婚的五年。
她肾结石手术,需要家属陪床时是一个人。
她被学生家长为难时是一个人。
她的车在半路爆胎,手机又没电,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是一个人。
甚至家里灯泡坏了水管破了,都是她一个人修。
既然这样,那她为什么要结这个婚?
岑秋望着机窗外的蓝天白云,把戴了五年的结婚戒指摘了下来。
十小时后,飞机终于落地首都机场。
岑秋打开手机,席鄢之只给她回复了一条消息。
�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。】
岑秋没回复,只是把婚戒丢进了机场的垃圾桶里。
回到家,公公婆婆早就在大门口等着。
他们知道岑秋从英国回来,亲自下厨做好了一大桌丰盛的菜。
一见到岑秋,公公接过她手里的行李。
婆婆则是拉住她,向她身后张望:“小秋,怎么只有你一个人?鄢之呢?”
岑秋没打算隐瞒,直接回答:“爸妈,我想和鄢之离婚了。”
公公婆婆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婆婆握紧她的手,忍不住问。
“为什么呀?是不是鄢之欺负你了?”
面对公公婆婆关心的目光,岑秋把在国外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。
包括席鄢之决定定居英国的事。
公婆顿时怒不可遏。
他们安抚岑秋,让她先吃饭,随后回了房间。
岑秋没什么胃口,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就听到婆婆和席鄢之打电话。
“……小秋嫁到我们家五年,心疼你当医生工作累,尽心尽力伺候着你爸和我,你爸糖尿病,每次都是她跑前跑后去拿药、陪他做检查、一日三餐都分两个灶来做。”
“我去年骨折,洗澡换衣服上厕所都是她亲力亲为,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,她就任劳任怨照顾了那么久,我拆石膏那天,小秋人都瘦了一大圈。”
婆婆又压低了声音。
“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纪浓的关系,当年她为了自己的事业抛弃你,你还巴巴追去了英国,结果她早就在那里结婚了。而现在你又要因为她,在英国安家,你贱不贱!”
“席鄢之,做人不能丧良心,你但凡心里还有我们这个爸妈,就立刻给我回国,不然你就等着给你爸妈收尸!”
当晚,席鄢之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。
只是他到家时,已经是第二天凌晨。
岑秋、公公婆婆都坐在客厅里,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。
经过一个晚上,公公婆婆也想通了。
他们知道席鄢之不爱岑秋,握着岑秋的手眼底都是愧疚。
“小秋,我们家耽误了你五年,不能再耽误你下半辈子。”
“我们同意你们离婚,你放心,房子车子都让鄢之给你,就当是这些年的补偿……”
说完,他们又看向席鄢之。
“你和小秋好好聊聊吧。”
岑秋和席鄢之走到小院门口。
昏黄的路灯把她和席鄢之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他缓缓开口:“纪浓的前夫爱酗酒又家暴,我是担心她的安全才想留在英国。”
“至于屏保,我一直都用的这个,从来没换过,你要觉得有问题,我可以换成你。”
听着席鄢之避重就轻的回答,岑秋忽然觉得好累。
他看似为自己妥协,实则是觉得自己为一点小事无理取闹。
可让婚姻走到尽头的就是千千万万件不起眼的小事。
岑秋垂下眼,轻声:“不必了,我不需要。”
她抬头看着席鄢之的脸:“结婚五年,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一点点感情,那天一亮就陪我去离婚吧。”
席鄢之好似有些犹豫。
这时,不远处他的车里竟然传来了纪浓的声音。
“鄢之!你们谈好了吗?”
岑秋循声看去,只见纪浓走下车,她的额头贴着纱布,脸上还有擦伤的痕迹。
席鄢之连忙解释。
“昨天纪浓的前夫被保释出狱,又打了她,我不放心她独自在英国,所以才带她回来。”
看着车里的纪浓,又看着面前的席鄢之,岑秋忽然什么都懂了。
她对席鄢之道。
“九点,民政局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