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下一秒,林锦云蹦蹦跳跳进来,毫不避讳地用霍景初的筷子夹了一口肉。
“我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!景初,你做好吃的不叫我是吧?”
林静娴这才注意到,自从她从国外回来后,妹妹从来不叫霍景初姐夫,而是亲昵地唤他景初。
从前她只觉得妹妹是小孩子脾性,不必计较那么多。
如今想来,这每一声亲昵的称呼,都是妹妹在向她宣誓主权。
两个最亲近的人,就这么把她当成笑话耍得团团转。
“就你嘴馋,还是小孩子性格。”霍景初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喝过的鸡汤放在林锦云面前,动作亲昵熟练。
眼前的场景刺痛了她,曾经霍景初很多次这样给她妹妹夹菜,当时她只以为是姐夫对妹妹的关心。
可现在来看,全都变了味。
林静娴感觉眼睛被扎得疼,便借口身体不适,回到房间。
霍景初只是简单问了几句,没有阻拦。
门关上的瞬间,外面传来霍景初和林锦云的欢声笑语。
林静娴躺在床上,无声的眼泪打湿绣花枕头。
她想起多年前,霍景初也爱笑她是小孩子,亲手给她剥虾剥蟹,下雨天亲自背她回家。
她记得三周年纪念日时,他特地驱车几百里路,到国营商店给她买大白兔奶糖。
他小心翼翼剥开糖纸,将甜得发齁的奶糖放在她嘴里,说:“嫁给我,从此绝不让你吃苦。”
可是此刻,林静娴喉咙却苦得发紧。
门外嬉闹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,泪眼模糊中,她迷迷瞪瞪睡着。
再次醒来时,林静娴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床新做的棉花被,霍景初正坐在床前,手里端着一碗红糖水。
“你生理期来了,我趁你睡觉的时候,给你换了新的被褥和床单,都是在阳光下提前晒过的,很暖和。”
霍景初的声音是那样温柔,恍惚间,林静娴以为回到了小时候青梅竹马的那段时光。
可是下一秒,霍景初的目光忽然停顿在床头那封信上。
“这是谁寄的信?”
林静娴心里猛然一震,那是导师给她的回信!
她急忙起身,想要阻拦。
可是晚了,霍景初已经先一步把信封打开。
林静娴浑身血液凝固,心脏噗通噗通直跳。
一旦让霍景初发现她想要出国,以他的偏执程度,她便再也走不了了。
就在霍景初准备接着打开折叠的信纸时,身后忽然传来林锦云的声音:
“景初,你不是答应陪我去供销社买胭脂吗?”
霍景初正在拆信的手微微一顿,接着把信放在床上,对林静娴抱歉地笑了笑:
“锦云这孩子真是被你这个做姐姐的惯得没边了,我要是不陪她去,她指定要闹。”
林静娴咬住嘴唇,手指微微蜷缩,心想。
究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惯着,还是你这个做姐夫的过分宠溺?
可最终,林静娴什么也没说,只是点点头:“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