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语的证人

不语的证人

主角: 林岳林川
作者:爱吃

第1章

更新时间:2025-12-26

临海市刑侦支队长林岳,是公认的破案天才。三天前,他却在家中“自杀”,

现场留下指向性极强的证据。

一切嫌疑聚焦于他的双胞胎弟弟——一个因医疗事故致聋、始终被林岳过度保护的哑巴画家。

我作为新任队长接手案件,在调阅林岳的私密案件笔记后,

发现他一直在追查的连环杀手“钥匙匠”似乎重新活动。而死者书房里,

一幅未完成的油画上,用哑巴弟弟绝不会使用的颜料,画着一把染血的、极其精致的钥匙。

更诡异的是,根据尸检报告,林岳真正的死亡时间,比他“自杀”的时间,

至少早了六个小时。当我在深夜接到来自林岳加密档案中号码的短信时,

屏幕冷光映出五个字:“下一个是你。”发信人位置,赫然定位在林岳的墓地。

---第一卷:染血的钥匙七月十五号,凌晨四点三十七分,

临海市刑侦支队办公室的灯还惨白地亮着几盏。空气凝滞,弥漫着隔夜泡面、廉价烟丝,

以及纸张受潮后特有的酸腐气。电话**在寂静中突兀地炸响,尖锐得能刺穿耳膜。

值班的老张一个激灵,差点把手里搪瓷缸的茶沫子晃出来。他瞥了眼来电显示,内部线路,

技术队。凌晨的技术队电话,通常不是什么好事。“喂?”“老张,头儿……林队家,

出事了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年轻人特有的、绷紧的沙哑,

“指挥中心刚转过来的警情,锦绣花园七栋,702。报警人是……队长的弟弟。

说是……人没了。”老张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

像有人拿锈钝的锤子在他后脑勺狠狠敲了一下。他张了张嘴,

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气音:“……什么?”“现场初步判断是……”那边顿了一下,

气息不稳,“自杀。”老张猛地站起来,椅子腿刮擦地板,发出刺耳的噪音。自杀?林岳?

那个亲手把“钥匙匠”追得销声匿迹、永远绷得像张满弓的林岳?自杀?!

他太阳穴突突直跳,抓起桌上的旧夹克,边往身上套边冲着话筒吼:“封锁现场!任何人,

我说任何人,不准乱动!通知法医和技术,我马上到!还有……通知局里!

”锦绣花园是有些年头的老小区,绿化疯长,枝叶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里投下幢幢鬼影。

七栋楼下已经拉起了***,蓝红警灯无声地旋转,

把潮湿的空气和围观住户惊惶苍白的脸切割成一块块流动的色彩。

几个先到的辖区******正在维持秩序,看见老张从车上跳下来,脸色都凝重得能拧出水。

“张队……”一个年轻***迎上来。老张摆摆手,没说话,抬眼望向702的窗户。

那里亮着灯,在一片沉睡的楼宇中格外扎眼,像一只沉默的、洞开的眼睛。电梯停在七楼,

门一开,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异甜香,扑面而来。

现场的技术人员已经忙开了,相机闪光灯在并不宽敞的客厅里不时闪烁,

勾勒出家具僵硬冰冷的轮廓。林岳倒在客厅中央,

深色的实木地板上淌开一大滩近乎黑色的黏稠液体,边缘已经半凝固。

他穿着家常的深灰色棉质睡衣,仰面躺着,左手垂在身侧,

右手握着一把老式剃须刀片——市局上次收缴的管制刀具里常见的那种,

刀片边缘还沾着暗红的碎屑。颈动脉被精准地割开,伤口深且齐整,

喷溅状的血迹在沙发、茶几、甚至电视柜旁的绿植叶片上,留下触目惊心的扇形痕迹。

但最让老张心脏骤停的,是林岳的脸。那张总是线条冷硬、目光锐利的脸,

此刻呈现出一种近乎安详的平静,甚至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、诡异的弧度。

双眼微微阖着,像是只是睡着了。技术队的小陈蹲在尸体旁,抬头看见老张,嘴唇动了动,

没出声,只是指了指旁边。客厅通往小阳台的玻璃推拉门敞开着,夜风灌进来,

吹得薄纱窗帘不住飘荡。阳台护栏上,用透明胶带,端端正正贴着一张A4打印纸。

上面只有一行加粗的黑体字:“我累了。对不起。林岳。”墨迹很新,

纸张边缘被风吹得微微卷起。字迹……老张凑近了些,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。

那不是林岳的笔迹。林岳的字刚劲潦草,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,而眼前这行字,笔画工整,

甚至有些刻板,透着一股刻意模仿的僵硬。阳台角落,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阴影里,

背对着客厅的灯光和血腥。他穿着和林岳同款的睡衣,只是颜色略浅,头发凌乱,

肩膀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。听见脚步声,他猛地转过头。是林川。林岳的双胞胎弟弟。

老张呼吸一滞。像,太像了。几乎和林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,只是线条更柔和些,

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。但那双眼睛……林岳的眼睛是鹰隼,

是淬火的刀;而林川的眼睛,此刻盛满了无法言说的惊骇、茫然,还有深不见底的绝望。

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破碎不清的气音,

双手在空中无措地比划着,指向地上的林岳,又指向阳台那张纸,最后死死捂住自己的脸,

泪水从指缝里汹涌而出。他是个哑巴。七岁那年一场严重医疗事故,夺走了他的听觉,

也几乎毁掉了他的声带。也是那一年,父母在带他求医途中遭遇车祸双双身亡。从此,

林岳就是他唯一的依靠,也是他与世界之间一道沉默却坚不可摧的墙。

辖区***的负责人走过来,声音干涩:“张队,我们到的时候,门没锁。

林川开的门……他就站在门口,指着里面,然后就是……现在这样。屋里除了死者,只有他。

初步看,门窗完好,没有强行闯入痕迹。凶器……就是那个刀片,来源还在查。

还有这个……”他递过一个用证物袋装着的药瓶。常见的安眠药,瓶身上贴着标签,

已经空了。瓶底残留着几颗白色小药片。“在床头柜发现的。药瓶上只有林川的指纹。

”老张接过证物袋,手指收紧,塑料袋发出细微的窸窣声。自杀现场。遗书。唯一的在场人。

安眠药瓶。指向性清晰得可怕,清晰得……让人觉得不真实。他走到林川面前,蹲下身,

尽量放缓声音,尽管他知道对方听不见:“林川,看着我。”林川的手从脸上缓缓滑落,

露出那双通红的、盈满泪水的眼睛。他看着老张的嘴唇,又或者只是看着虚空,眼神涣散。

老张放缓语速,一字一顿,用口型问:“怎么回事?你看见什么了?”林川剧烈地摇头,

双手胡乱地比划,动作快而破碎。他不是专业手语使用者,

他表达的方式更像是一种本能而绝望的倾泻。他指指林岳的尸体,做出睡觉的姿势,

又猛地摇头,双手交叠在颈前,模仿割喉的动作,脸上露出极致的恐惧。

然后他指向阳台那张纸,拼命摆手,喉咙里挤出急促的“啊啊”声,最后,他指指自己,

又指指空了的安眠药瓶,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,泪水更加汹涌。他在否认。否认林岳是自杀,

否认那张纸是他写的,否认安眠药与自己有关。可证据,沉默地指向他。

现场勘查有条不紊地进行。除了林川混乱的指纹和脚印,房间其他区域异常“干净”,

干净得像是被仔细擦拭过,只留下生活必需的痕迹。没有任何打斗、挣扎的迹象。

林岳的手机放在书房桌上,电量耗尽。电脑需要密码。

他常翻的几本刑侦专著整齐码在书架上。客厅电视柜旁的家庭合影里,

少年时代的林岳搂着矮一头的林川,两人都笑得灿烂无忧。

一切都符合一个心理压力过大的刑警,在某个崩溃的深夜,选择自我了断的场景。

除了那张过于工整的“遗书”,和那个悲痛欲绝、拼命否认的哑巴弟弟。

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泛起了鱼肚白,微弱的晨光稀释着室内的血腥和灯光。

初步尸检在现场完成,老法医摘下橡胶手套,走到老张身边,花白的眉毛拧着:“死亡时间,

初步判断在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之间。致命伤就是颈部那一刀,非常……干脆。

从伤口形态和握刀姿势看,符合自刎特征。体内检测到了安眠药成分,剂量不小,但不致死。

奇怪的是……”“是什么?”老张立刻追问。

老法医迟疑了一下:“体表没有约束伤、抵抗伤,这没错。但是……我在他右手腕内侧,

靠近掌根的地方,发现了一个非常轻微的、点状皮下出血,新鲜,直径很小,

大概……针尖那么大,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。位置很偏,自己很难弄成那样。”“针孔?

”“不像常见的注射针孔,更细微。而且周围没有药物或液体残留的迹象。

暂时不清楚是什么造成的。”老法医摇摇头,“需要回去做进一步解剖和毒化检验才能确定。

”“血样、胃内容物,所有检材,加急。”老张沉声道。尸体被小心地移走,

地面上用粉笔勾画出苍白的人形。林川也被带离现场,他依旧处于一种半崩溃的麻木状态,

任由两名女警搀扶着,眼神空洞得像两个窟窿。老张最后一个离开702室。他站在门口,

回望这片刚刚吞噬了他最敬佩的搭档、也是他最强劲的竞争对手的空间。

血腥味似乎已经渗进了墙壁和地板,那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却挥之不去,

让他心底那股不安的寒意越来越重。自杀?林岳?他想起上周,林岳把他叫到天台抽烟。

那天风很大,林岳夹着烟,望着城市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,忽然没头没尾地说:“老张,

你有没有觉得,‘钥匙匠’……好像又回来了。”当时他只当是林岳压力太大。

独居的年轻女性下手、犯案后总在现场留下一把手工打造的黄铜钥匙的连环杀手“钥匙匠”,

在林岳近乎疯狂的追捕下,已经沉寂了三年。所有人都认为,要么凶手死了,

要么远走高飞了。“证据呢?”当时他问。林岳狠狠吸了口烟,

烟头在风中明灭:“没有直接证据。但最近两起非正常死亡,独居女性,现场太‘干净’了,

干净得……让我想起他。而且,我在系统里注意到一些很边缘的失踪报案,

模式……有点像他早期挑选猎物的风格。”他把烟蒂摁灭在水泥护栏上,

“我可能需要重新调阅一些旧档案,包括当年那些没公开的细节。”“你怀疑他模仿作案?

或者根本就没停手?”林岳转过头,眼睛在昏暗的天光下深不见底:“我不知道。

但如果是他回来了……”他没说完,只是拍了拍老张的肩膀,“队里的事,你多费心。

我可能得花点时间,私下里查点东西。”那竟是他们最后一次像样的交谈。现在,林岳死了。

现场留下指向他哑巴弟弟的证据,还有一张模仿笔迹的“遗书”。

一切都像是林川不堪兄长长期过度保护的压力,或者因为某种激烈争吵,

在安眠药作用下情绪失控,杀害了林岳,然后伪造了自杀现场。但那个手腕上的点状出血呢?

林岳死前那句关于“钥匙匠”的呢喃呢?还有那股甜香……老张用力吸了吸鼻子,

试图捕捉那缕几乎消散的气味。很淡,有点像杏仁,又有点像某种化学试剂。他转身,

轻轻带上了702的门。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隔绝了两个世界。回到市局,

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。林岳的死讯已经传开,震惊和悲痛之外,更多的是一种茫然的惶惑。

小说《不语的证人》 不语的证人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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