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:阳台,没有、书房,没有、储藏间,没有、都没有啪嗒啪嗒,屋外忽然下起了大雨我更着急了,匆匆给局里打了个电话,连雨伞都顾不得拿,就冲进雨幕找人我怕江沉妄想症发作,怕他把湍急的河流看成游乐场,怕他把黑洞洞的枪口当成棉花糖这个再平凡不过的世界,对于他来说,危机四伏我必须尽快找到他从警数年,我找过很多人,却从未有一次这么慌乱。...
我的老公确诊了妄想症。
他把我想成他的仇人,他的死敌,他最恨的人。
我陪他演了三年的戏。
可现在,我演不了了。
……我脑袋的旧伤又发作了,曾被弹片击中的地方尖锐的痛。
我扶着洗手台,痛的冷汗湿透衣服。
我的老公江沉就倚在门边,面无表情地看着我。
“你生病了?”这绝不是关心的语气。
但我还是笑了笑,像我们相爱那时一样伸手抱住他的腰,仰头看他。
“是啊阿沉,我头好疼……”我把头埋在他胸口,贪婪呼吸。
以前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阳光味,清冽干爽。
可现在,他留着乱糟糟的长发和胡须,浑身阴郁。
我期盼他快点治好病,想起我是谁,抱一抱我。
可他没有,他狠狠推开我。
厌恶至极说:“林絮,你害死了我妈,害死了我女儿,像你这样恶人,早该死了。
”我被推得磕到洗手台,后腰撞得生疼。
但我咬牙忍着痛,缠上江沉,重复这三年来的解释。
“江沉。
...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的眼睛终于恢复视觉。
天已经黑了。
我爬上床,拉开江沉的胳膊,小心翼翼躺进他的怀里。
就像我们以前无数次同眠一样。
他呼吸轻浅平缓,面容放松。
这三年来,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,他才不会厌恶我。
他还在做卧底的时候,我们曾在人声鼎沸的夜市,隔着人流瞥见一眼。
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,我敛眸低喃。
“任务完成,我和女儿等你回家。
”任务完成了,女儿不在了,我们也没有家了。
我独自为我们三岁的女儿和婆婆办了葬礼。
满身疲惫回家,却要面对一个恨我入骨的丈夫。
我也曾难受哭过很多次,但擦干眼泪后我还是用尽全力帮江沉治病。
他是警局最优秀的战士,我相信他一定能克服心理磨难,恢复正常……我的思绪在回忆里陷入黑暗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再一睁眼,却发现江沉不见了。
他恨我、厌恶我,不愿和我待在一起,我比谁都清楚。
一阵。
...
我清晰看见他眼中的杀意,我很快被他掐得难以呼吸。
但我能理解他想杀了我。
毕竟此刻在他眼里,我不是他最亲密的爱人。
而是一个害他家破人亡,每天拿着一点上瘾药假惺惺地吊着他的恶毒女人。
可在我憋红脸的时候,江沉却扯回左手,冷眼甩开了我。
“林絮,你为什么不反抗?”我跌落在地,咳得满眼是泪。
我就这样仰头看着他,苦笑回答:“阿沉,就算你记不起我,但你的身体记得你爱我。
”“我相信,你舍不得杀我……”江沉脸色一变,藏起他发抖的左手。
却固执嘲讽我:“林絮,你能不能别说得这样恶心?”“你不过是仗着我对你的药上瘾,才不杀你。
”“爱你?下辈子都别想!”说完,他转身回房间,“砰”的一声关了房门。
我站在门外缓了许久,头还是痛。
我不得已再吃了一次止痛药。
我其实不是怕痛。
我是担心痛晕过去,再也醒不来,江沉出事后,我总想。
...
江沉的病每发作一次,等同于他又看着女儿死了一遍。
医生说,他发作得越频繁,病情越严重。
他会臆想出大量不存在的人和事,不断地把自己逼疯,伤人伤己。
最好强行逼他镇定。
我挣扎着,想掏出口袋的***针扎他。
但下一秒,江沉突然一把甩开了我。
我又摔倒在地,被烫伤的手直接擦破了皮。
十指连心,我疼得双手发抖。
可江沉却漠然转身,到厨房里给自己盛了一碗鱼汤。
我在黑暗中缓了好一会儿,才逼退了眼眶的湿润。
随后,我瘸着腿取出药箱,挑破了手上烫伤的水泡。
清创、上药,像我之前,做过无数次那样。
等我冷汗涔涔地处理完一切,江沉又回房间了。
心理医生来家里例行探访时,看到我的伤也已经不意外了。
“他又发病了?”我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,将这段时间的病情记录递给宋泊。
宋泊是警队的心理顾问,也是三年来,一直负责江沉的心理医生。
他接。
...
我不顾一切冲向江沉,死死抓住他的手,将他拽回大路上。
倒地的瞬间,脑中传来尖锐的刺痛,让我眼前一阵发黑。
我极力睁大双眼,却怎么也看不清江沉。
只听他冷漠一声:“林絮,你还真是阴魂不散。
”我看不见。
我知道江沉现在很生气,可我不敢放手,直到我听到了熟悉的警笛声。
“林师姐!我们来了!”听到这话的瞬间,我终于撑不住,晕了过去。
再睁眼时,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身旁是我当年一手带出来的小师妹,现在已经成了警局支队长。
她拿着我的病历,眼眶泛红。
“师姐,要不你还是手术把弹片取出来吧?说不定有活下去的希望呢?”“江哥那边你别担心,我和局里的同事一定照顾好他。
”“等你康复,我们保证把他原原本本地还给你。
”我忍着头痛的昏沉,强扯出一抹笑:“不用了,谢谢你们。
”我自己的身体情况,我很清楚。
我撑不了多久了。
师妹没再。
...